“那就行。”老爷子赞许地点点头,“小姑娘家的,安安稳稳的最好了。”
说完又拍了拍谭正廉的手腕,语气感慨,“小沈这孩子和小何年轻时还真是像,都是海外游学荣归故里,一样回来考的编制,说起来,小何至今还是最年轻的新闻司司长呢——”
沈恬听得认真,眉眼弯弯一笑。
“囡囡你好好努力,争取超越了你何老师。”老爷子笑得爽朗开怀,放下茶杯,继续娓娓道来,“要么说老齐家这几年越来越有福了呢,两个孩子勿要太灵伐,齐家老大和聿之在部队,芯芯这孩子搞艺术,现在又抱上孙子了……”
屋内气氛轻松了些,纷纷侧耳倾听老爷子唠家常,谭正廉垂眼听着,目光丝毫看不出来情绪,端着茶盖浮了浮热气蔓腾的水面,徐徐地品茶并不怎么插话。
他纵横官场一辈子,怎么会听不明白老爷子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摆着是怕他反对,今天主动来沪,显然也是被自己这个儿子请来当说客的。
何况周家出那档子事,谭正廉怎么会不清楚是自己儿子背地里下黑手过河拆桥,明面上是为谭家铺路,但这其中存了多少私心,从周君瑶被三盛拒之门外,又被送到国外避风头那一刻。
一切不言而喻。
直到老爷子喝茶停了话,谭正廉缓缓抬头,看了两眼坐在对面的两人,不疾不徐地开口,“你父亲在海南,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提名道姓,但这话显然是在问沈恬,她思索间,见谭宗明欲要替她接话,直接如实诚恳地回答道:“我爸爸过些年退休后就会留在那边,我如果没有工作上的变动,就会一直在这里生活。”
“你和宗明差挺多吧,怎么认识的?”
沈恬有些意外他父亲会问这个问题,怎么认识的?庄园那晚?一张照片?去纽约找他?怎么说都有点狗血,可这就是事实,她缕着混乱的思路,精炼出一个主旨,因为工作,正要开口时,谭宗明先她一步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谭正廉点点头,没再问其它问题,转而与老爷子聊了别的话题,将两人晾在那。
谭宗明侧头看见她规规矩矩地端坐在沙发前沿,双手拘谨地搭在双膝上,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掌中,又慢慢地与她十指紧扣。
沈恬怔了下,仰头对望。
谭宗明漆黑深邃的眼神落入她眼底,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嗓音略显低沉,“是不是有点无聊,带你出去透口气吧。”
“没事。”沈恬摇摇头,小声说:“那样不太好。”
谭宗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懒散地叠搭着,勾起她的手指把玩,“今年咱们去悉尼过年吧,带你看烟花,或者你有没有其它想去的地方。”
沈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胡乱敷衍了一句,“悉尼就挺好的。”
“是吗。”谭宗明一眼看穿她在分心,若有所思地点头,勾唇含笑着看她的侧脸,语气玩味逗乐,“好在哪里?”
“你存心的吧。”沈恬不满地扭头狠狠瞪他一眼。
谭宗明在这一瞬终于有点能理解,有些人怎么那么热衷于去哄炸了毛的猫。
逗到炸毛,再一点点哄好,把毛捋顺,捋乖,确实让人有一点微妙的上瘾。
他这样想着身子忽然凑近,沈恬紧张死了,生怕这人不分场合的犯浑,连忙往一边挪坐,只是她刚坐下,他就贴了过来,她又挪了一点,他又跟了过来,
“谭宗明,你—别—太—过—分!”她这次不敢动了,瞪大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警告他。
谭宗明瞧着她这张张张合合的小嘴,可怜巴巴,却又实在美丽,到底是光明正大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速度快的沈恬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赶紧默念他俩刚刚隐身了,谁也没看见,谁也没看见。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交头窃窃私语的动作却不难落入对面两人眼中,谭正廉停了话,垂眸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你外公有事要说。”
话音刚落,谭宗明二话不说,直接起身离座,领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