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把他们送到展馆后留了车跟同事回去。周清予跟司涔去展馆看看布置的如何。
展馆灯光是暖白色和淡蓝色交织,休憩点的座椅是软垫,旁边有饮水机,软饮和甜点。周清予过去瞧了瞧,甜点小巧精致,一旁配着相应的茶水,扫视了一眼才发现会带点酸味的甜点。
“我可以尝尝吗?”周清予指着一块蓝莓慕斯问一旁的工作人员。
“当然可以。”工作人员戴上手套把一块蓝莓慕斯夹起放在碟子里放上甜品勺。
蓝莓慕斯上一层薄薄的巧克力薄片让他想起见面那天吃的那块齁甜的巧克力。口感绵密冰冰凉凉的,三分甜的甜度刚好,蓝莓酱余味带点酸掩过奶油的腻。
“先生需要茶水吗?”工作人员问。
周清予吃完甜食会习惯性喝点茶水冲掉甜味,“好。”
工作人员给他递来一杯温度刚好的绿茶,“谢谢。”茶汤清澈入口味甘,一尝就知道这茶叶品质不错。
他茶水喝完才往展馆里走去,各幅画作全都是按照所画年份和四季时间来摆放。
最左边的是一幅法语名为《Un vignoble romantique》(浪漫葡萄园)的油画,紫色作为底色渲染出大片葡萄成熟的场景,墨绿色点缀在紫色至上,是葡萄叶。耀眼的霞光倾尽洒下,葡萄园里有对恋人看起来像是肆意奔跑,又像是沉浸拥吻,十分经典的法式浪漫桥段,底下标注了所画的年份:2017.7.23。
周清予算了算,是司涔18岁时的作品。而18岁正是对爱情抱有美好憧憬的时期。
他看着看着像被吸了魂,彷佛置身在那片葡萄园里流连忘返,驻足许久身后被司涔叫了声还回过神来。
“周老师。”司涔悄悄走进他旁边。
周清予回过神看到是他,“画里的人是在奔跑还是拥吻?”
他真的很想知道。
“拥吻。”
周清予会心一笑,“画的很好,看着感觉很入迷。”
他对艺术品的理解是,只要这作品足够优秀就会带着一股特有的魅力吸引人并沉浸其中。而这些艺术品的塑造者需要极大的努力和与生俱来的天赋。
十八岁就能画出这种作品,很显然司涔的绘画天赋让他脱颖而出。
“可以带我看完所有的画吗?”
他想通过他的画感受他的过往。
再往后看的画作颜色开始以暗色系为主,画的不仅是乌云和乌鸦,还有死寂肃穆的陵园。
“这两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涔揉了揉眉心,“感觉生活很空无没有意义,找不到方向。”话说完牵起周清予的手,“但是遇到你之后想清楚了很多。”
周清予年轻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想法,但早已看开。
生活生活,生下来不就是为了找寻适合自己的方式活着吗?
他抓紧了他的手,“很荣幸。”
司涔跟海旭画的画在展馆尽头最中间的位置,简介是海旭所写,十分惹眼。
起拍价是1万,之后能竞争到哪个价位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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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展前一周会有国内外的艺术家前来观赏讨论,周清予不喜欢面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在酒店待了五天,闲的无聊更是把酒店的所有娱乐休闲项目全部体验了一遍。
用他的话来评价就是不如在乡下民宿住几天来的时候舒心。
晚上司涔回来手里拿着一份礼物,“朋友送给我们的,拆来看看?”
一个黑色真皮的方形小礼盒,他点开盒的按钮,入眼的是对湖蓝色的水晶天鹅胸针。
周清予双眼微惊,双手捧着胸针移到司涔面前。
他脸上写满了意想不到这四个字,“哦豁!”
“居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周清予说,“找个时间请他吃个饭吧。”送的礼物太贵重他总觉得欠下别人的人情。
“明天跟他一起见个面?”司涔思索说。
“行。”
司涔给他讲了跟这位朋友的一些过往,他叫Lucas是丹麦人,司涔刚到法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屡屡碰壁,是这位朋友帮了他一把,教他学法语和学业上的帮助。
这位朋友想在有生之年来一趟中国自由行,前一周来的中国,周清予才知道原来前阵子这位朋友约了他们见面,但他那天在写作没理司涔,他直接把他婉拒了。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做中法融合创意菜的田园式餐厅,他们先到之后入坐等Lucas来。
周清予穿的湖蓝色T恤衫和一件白色的五分短裤,额前的还未来得及修理的碎发盖住了淡眉,看起来像在校大学生。
服务员把Lucas带到了司涔预定的包间内。
Lucas保留了北欧人的最典型特征,金发蓝眼,高挺的鼻梁,身材偏瘦。
“Combien de temps mon ami n’a pas vu.”(我的好友好久不见。)Lucas伸出手跟司涔相握,行了个半拥抱的见面礼。
“Oui, depuis longtemps. Voici ce que je vous parle de mon amour.”(是的,好久没见面了。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我的爱人。)司涔伸手指向一旁的周清予。
周清予不会说法语,司涔的动作他大概猜到了意思,他在把他介绍给Lucas。他微笑着伸出了手打声招呼。
“你好,我叫Lucas。”Lucas跟他握手用不流利的中文说,接着又换成带着口音的英文赞叹,“Wow,you and Si are a good match.I wonder if you guys got yesterday's gift”
周清予虽多年没听和说过英语,但基本的口语还是能听得懂的,“yeah,thank you so much ,we love it.”
当然,他也只会说简单的口语。
点好菜之后司涔给周清予当起了翻译官。
聊的都是些如何相识,如何相恋还有什么时候准备婚礼。
提到婚礼周清予犯了难色,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司涔倒帮他做了回答,他对Lucas说展会结束后不久,大概在冬季。
Lucas点点头夸赞对他们敬了最后一杯酒,“Pour votre bonheur.”(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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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涔在画展之前为他与海旭画的那副画起了个好记的名称,《碎雨》。
画展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所有的票全部售罄,而且预约量在不断猛涨,火热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意料。
更有网友发言说这是他买过的最有性价比的画展票,画的质量超高,现场的茶水甜点和工作人员态度都超级棒,一时间变成假期里美术爱好者必去的打卡点。
周清予已经在酒店宅了小半个月,每天重复的干着那几件事感觉生活都枯燥黯淡。
今天是6月22号,他的生日。他还没睡醒司涔就出了门,给他留了一章小纸条在枕头底下。
[周老师生日快乐!下午两点能来画展吗?想给你个惊喜。]
此时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两个小时,他简单洗漱出门去展馆。
排队检票的人不间断,现场有位工作人员认出了他。
“周先生你好,司先生叮嘱我看到你来了就走专属通道进展。”工作人员礼貌说。
“好,谢谢了。”
工作人员把他带到了画展上层的贵宾休息室,上到这层需要电梯卡,工作人员把电梯卡给他之后离开了休息室,有需要房间电话即可。
周清予不喜欢麻烦别人,他也没什么特殊的需求,在里面静等到1.50才到画展。
休憩点旁边有一处临时布置的采访点,有位记者正准备对他进行采访。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装,西装是量身定做的,衬出他肩宽窄腰的完美身材和修长的双腿,指甲修剪的圆润,双手骨节分明,微微凸起的青筋增添几分性感,不笑的时候看着有点高冷和傲娇。
有的人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艺术家都这么不近人情吗?”
“司涔先生您好,我是浪度的记者农秋颜。”
“你好。”司涔笑着说,微微弯腰示意她坐下。
周清予站在人群中默默注视他,心想他笑起来真的像只暖心又可爱的大金毛。
“哇,他笑起来看着好暖。”旁边一女孩儿赞道。
“我也觉得。”
“妈呀!这种反差简直是我的理想型。”
“......”
记者跟他聊的一些有的没了之后才问到最主要的问答环节。
“司涔先生,听说之前您对办本次的画展是犹豫不决,请问是什么原因让您决定办下来呢?”
“因为我的爱人说我画的很好。”司涔在人群中扫寻周清予的在不在现场。
可惜周清予站在角落,他没见到。
周清予满脸宠溺地看着采访处的他,心跳不断加快,整个人感觉浑身发热,手心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眼眶里渐渐湿润。
现场一片呼声,更有画迷问他的爱人今天是否到了现场。
“司sir,你的爱人是圈内的吗?她今天有没有到场呢?”
“广义上来说我跟他都是艺术工作者,我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来现场,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想借这个机会对他说生日快乐。”司涔站起身说。
他比现场的大部分人高,环视一圈之后看到了周清予。
周清予回过神对他点点头相视温柔一笑。
现场一片呼声和掌声,大家私底下唏嘘,“跟司sir谈恋爱一定很幸福吧......”
接着记者又问了一些常见的采访问题,司涔都对答入流。
记者见时间差不多最后一个问题收尾,“请问是什么机遇让您本次画作《碎雨》是与一名患有脑膜炎的儿童所做呢?”
“这位儿童遇到了两次大危机都是我爱人出手相助,他的善意让我感触颇深,加之这个孩子一直怀有一颗感恩持着善意的心。”司涔含糊说。
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心。
采访结束之后周清予回到休息室等他,安静宽敞的空间里能听到的只有分针走动的声音和他的心跳声。
钟表走动的声音放大了他等待的时长,仅仅十分钟的时间他感觉像是过了三天。
门打开的声音像死死抓住了他的心弦,司涔刚进门,周清予跑过来将他紧紧拥住。
“司涔。”
“我在呢,周老师生日......”
司涔还没说完周清予就吻上来,是一个热烈的,深情的,占有的舌/吻。
“快乐。”司涔从喉腔里发出声音说。
拥吻的程度不似以往,周清予竟喘出了声,“嗯.....啊......”
司涔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陈凝在门外叫他。
“涔哥,你什么时候回去捎我一趟。”陈凝敲了门没听到回应,耳朵贴在门上大声说。
正好听到了周清予的喘声,吓得她把耳朵移开门上,“我,我,走了,不打扰了。”
周清予躺在椅子上听到她的话脸跟天边红霞一般绯红,气息不稳地说:“她听到了。”
“嗯,没事的,她走了。”司涔压在他的身上,咬他的锁骨,扯下领带捆住他双手玩起强制/爱的做/法。
之后就是坦白相见的湿润香艳场面。
这是周清予第一次在外头做,居然有种又害怕又期待的刺激感。
司涔看出来了心理想法,“要不要下次带周老师玩点更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