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此人当值于望月宫。
没错,就是渡微仙尊所在的望月宫。
这可是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要进去的当值的地方,待遇好活还不多,平常几乎没有什么事,因为渡微颜此人,喜静。
在此当差也不经常见不到渡微颜此人,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简秋烛到了望月宫山脚下,看着山峰之中隐约伫立的望月宫,心里不禁微微感慨。
没想到吧,他又来了。
若他是皿禾仙尊的身份,那自然直接可以上去,但现在是以月老的身份来访,自然就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
到了望月宫外给守卫说明来意后,很快出来了一个样貌姣好的女子。
衣服配饰也十分华丽,发髻也挽的十分俏皮。
一开口就给人十分温和好相处的态度:“月老,湫荷,这位是?”
看到温榅时,却略微停顿了,文落之前没在仙界见过此人,但也只是随口一问,说不定就是最近新来的小仙。
简秋烛:“他是跟着我来的”
文落恍然般点头:“原来是月老的朋友!不知月老此番找我是有何事?”
她有些疑惑,想到月老的工作后连忙否决:“我记得我好像不找道侣,月老你不会专门来找我推销吧?我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
湫荷在一旁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
连温榅也是更加赞赏的看着文落。
那就不是情敌了。
简秋烛:“我来是因一人所托,想和你打听一些事情”
开门见山,他觉得,没必要弯弯绕绕,不然自己还得想一个理由,那多麻烦,而且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找文落,他和文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文落一愣,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我们还是先进去说吧,这里大庭广众……”
简秋烛理解点头:“好,劳烦了!”
越过重重走廊,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倚栏,几人坐在一旁倚靠着扶栏,向远处眺望望月宫外的景色,很明显能够看到一处山头高耸入云,比望月宫位置还要高上些许,断崖式山峰,隐约可以看见悬崖旁有一棵巨大的树,不过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温榅微微好奇,指了指那地方:“哥哥,那是哪里?”
简秋烛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过去,解释道:“那里是许愿台,算是祈福的地方,一般别人在我这里牵线了,都要去哪里挂一条红飘带祷告祈福,以求永不分离。”
温榅眼神一亮:“那岂不是很有意思?”
简秋烛思考一下:“还好吧,第一次确实有意思,不过若是去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温榅垂眸喃喃:“是吗?”
简秋烛偏头看他:“不过那上面的风景很好,能够看见整个仙界的布局,波澜壮观,有空可以去看看,你说不定会喜欢。”
温榅抬眸眸色清亮,歪了歪脑袋,语气像是撒娇:“那哥哥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文落姐姐,你的衣服好漂亮,还有你的这个簪子,绝了,太美了!!我怎么没看到仙界有卖这种样式的发簪?真的好喜欢好想拥有同款!”
湫荷咋咋咧咧的声音带回了简秋烛思绪,他是来这里帮静姝打听事情的。
“有机会的话,可以带你去,不过我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简秋烛温声道:“行吗?”
温榅当然不会拒绝,唇角弯起,乖巧点头:“好!”
看着这样的温榅,简秋烛微愣,不明白为什么湫荷会说温榅冷淡,难以接近,这分明非常平易近人好吗?
“这个衣服是易斋阁的珍品,不再出售了”
湫荷眼底闪过失落:“啊……那好吧,看来我是和这件衣服无缘了”
“不过这个簪子我倒是可以再给你做一个”文落继续道
“好啊好啊,谢谢文落姐姐”湫荷忽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啊?给……给我做?”
文落点头:“是啊,这个簪子是我亲手做的,你喜欢就再给你做一个好了,也不难的”
湫荷高兴疯了,激动的抱着文落忍不住亲她两口:“啊啊啊,文落姐姐,你怎么这么好!我以前也试过但是手残做不好”
女孩子向来对漂亮的衣服发簪没有什么抵抗力,这才没一会儿两人就像是知己一样。
“文落神官”
文落抬头,看见一袭红衣的简秋烛,眼中或多或少有些许惊艳,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
简秋烛模样本来就好,红衣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风情万种,却又因他那样貌让人觉得远不可攀。微微一笑,唇角微弯,就能轻而易举让人放下心底的防备。
“月老”文落点头,也不拐弯抹角:“是静姝让你来的吗?”
简秋烛没想到文落直接就说出来了。
一旁的湫荷附和:“是啊是啊,文落姐姐,我们就是因为静姝才来的”
这才一会儿,称呼都变得亲近了许多,文落也不反感,唇角带笑。
“你为什么会和静姝绝交啊?我记得你们两个好像相识了很多年了啊?”
文落叹了口气,语气平静的叙述:“是啊,我们相识了千年之久,却比不上她认识的没几年的一个男人”
简秋烛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什么意思?你和她绝交真的是因为她的道侣?”
文落一愣:“她是这么说的?”
简秋烛这才发现有歧义:“不是,她说的是你因为她找到了道侣而不开心,所以我猜测……”
文落一笑,也不否认:“我确实因为她的道侣不开心,也因为这个原因确实冷落了她”
简秋烛:“为什么?”
文落慢条斯理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她的道侣了”
湫荷挽着文落手臂八卦道:“啊?为什么啊?自己的好朋友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不应该为她感到开心才对吗?”
文落道:“原本来说,确实应该感到开心”
湫荷:“那为什么?”
想到之前月老的猜测,难道真的是因为?
凑近文落小声道:“文落姐姐,你……是喜欢静姝神官吗?”
文落见她这样,顿时知道她口中的喜欢什么意思。摇头,秀眉微蹙:“你从哪听来的!”
湫荷这才发觉不是,讪讪道:“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文落叹气:“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几年前,我因为要当值于望月宫,便鲜少与她联系,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她现在的道侣,君羽神官,最开始我和君羽神官谈过话,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对待静姝”
“我也就没再多加阻拦,再加上君羽神官说话的方式我非常不喜欢,一点都不随和,感觉有些老成,佛系,我和他没说几句话就要佛说……佛说……佛说……”
湫荷:“………”
这人可真无聊
简秋烛、温榅:“………”
怎么追到人的?
“一开始他们也甜甜蜜蜜的,我乐见其成,慢慢的,静姝开始和我哭诉,说君羽神官对对她怎么样,对她爱搭不理,有时候过分还和其他的人走的非常近,不把静姝放在眼里”
“我当时因为一些事情抽不开身,安慰了几句,让她实在不行分了吧,反正天底下好男人这么多”
湫荷赞同道:“是啊!天底下好男人真么多,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简秋烛提醒她:“那你?”
湫荷歪头笑道:“这不一样啊,我这不是还没追上吗?”
温榅在简秋烛身后侧,有一搭没一搭玩着他的头发,听见这话,眼神不适的瞥了一眼湫荷,在湫荷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微微察觉的时候,又不动神色垂下眼眸,不停的用手用力的把玩着简秋烛柔润的乌黑发,绕圈。
文落还是叹气:“没想到没多久,她就和君羽神官和好了,我还很诧异,问她怎么就和好了?”
“她和我说了一大堆什么君羽神官的好处,说什么他们最近只是闹了一点矛盾,现在矛盾解开了”
湫荷:“所以她们真的只是闹了一点矛盾?”
文落冷笑:“那是必然不可能的”
“啊?”
“后来断断续续,静姝都来和我诉苦,说君羽神官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负心汉,具体我就不说是因为什么原因了。但这一次,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就是她们感情中的一环”
湫荷不解:“怎么了?她们做什么了?”
文落道:“这一次,她一如往常一样和我诉苦,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哭了很久。”
“她说她刚把自己的俸禄全给了君羽神官,君羽神官反手当着她的面和其他的人卿卿我我,完全当她不存在,还和她说了要分开的这种话。”
“我想着,都这样了,那铁定分开了,她说她全部的俸禄都在君羽神官手上,她要活不下去了,于是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她了,她这才好了一些”
湫荷:“哇塞?全部的钱?那得多少啊,一笔巨款啊!”
更不用说文落在望月宫当差,俸禄只多不少。
简秋烛心里有了底,迟疑猜测道:“所以?她该不会……又和君羽神官和好了吧?”
文落苦笑一声:“是啊,和好了”
“而且是找我哭诉的第二天,他们立马就和好了”
湫荷为文落打抱不平:“天啊!要是这样,我也生气啊!”
简秋烛表示理解:“那确实,生气也是应该的。”
当时静姝神官来找他和君羽神官牵红线的时候,他也没看出来君羽神官是这样的人,一步一步踩静姝神官的底线,而静姝神官,一步一步退让,仿佛毫无底线。
这段感情也不能说长久不长久,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定就这么过下去了。
只不过,在文落的视角看来,确实很让人愤恨。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文落说:“我第二天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心情都好了不好,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情谊,我可不觉得她得到了我的那笔钱就心情灿烂了,最多就是买买买,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我就问她是不是和君羽神官和好了”文落不禁冷笑:“结果她和我说什么?”
湫荷一愣:“说什么了?”
简秋烛:“………她不会说没和好吧?”
文落气道:“对!没错!她和我说他们没和好!”
湫荷:“………”
简秋烛:“………”
“我还真的相信她了!”文落说:“因为我拿她当我知无不言最好的朋友!”
文落闭眼平复情绪,睁眼道:“所以,她要是直接告诉我他们和好了,我都不会这么生气,这不就是把我当个小丑吗?还瞒了我好几个月,要不是我发现了端倪,我都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和好了!”
湫荷忍不住吐槽:“……好过分”
简秋烛表情抽搐了下:“确实……”
“我赞同你和她绝交”温榅淡淡的声音加入进来,丝毫不违和。
“嗯!”湫荷和简秋烛附和点头,恍然发现这话是劝别人友情破裂。
一时噤了声。
文落的话闸好像打开了一样,完全停不下来:“等我说完再劝我!!”
几人见状只得点头,简秋烛原本想对温榅说话,也只得先搁置下来。
文落继续道:“然后我又去问她为什么和好,而且这么快就和好,不得晾君羽神官几天?”
“结果静姝和我说,其实他人也挺好的!而且他都对我下跪了,不停的在我这里给君羽神官说好话。”
“………”
“我就问她,不会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的男人拿来干嘛?知道让你伤心了,然后就知道哄你了,什么好听的话都往外说。他的下跪能干嘛?真奉行那一套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湫荷郑重其事附和:“说的对!!”
“我说了,争吵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要开了头,那他之后就一直会这样做,就是一次次在试探你的底线。说不定以后还会当着你面出轨,还让你憋着”
“她和我说,这不会啊,到时候她肯定得跑”
“我说,那个时候,你都已经和他结为连理了,怎么跑?”
“她和我说,就这么跑啊,用腿跑”
“最可恨的是她还和我说,你别生气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