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尝尝，我记得那家店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沈清知一脸清澈，“你会给我报销的对吧？”
“哎，这点钱我就可以……”
陆岚一把捂住方雪盈的嘴，笑眯眯看着她。“这个多少钱？”
“五百万。”
方雪盈顿时捂着胸口后仰，她怎么也没想过这看着多清纯一姑娘要价比陆岚还狠。转头看向神色未变的陆岚，悄声问道：“你什么把柄被抓了？需要法律援助吗？”
“我在想现在这杯要是不小心洒到你脸上会怎么样？”陆岚晃了晃手里冒着热气的梨汤，真诚建议，“或许这样都不需要五百万。”
沈清知起身俯视着地上坐着的两人，“要是我出事的话那些东西可就真的要散播出去了，我觉得我还是安安全全比较好。我还有事，就不陪陆夫人了。”
“她为什么会有你的把柄？需要帮忙吗？”方雪盈脸上笑意顿时消散，眼神跟着沈清知离开的方向划过。
她可是见识过自己学妹的手段的，能让她这样避讳的可不多。就是不知道这位沈小姐是走的哪路神明了。
陆岚摇了摇头，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拍。
“不用，小姑娘年轻气盛也是应该的。到时候就好了。”
“这要是在那些少年漫里，你绝对是大反派。”方雪莹搅动着手里梨汤，“好歹人家还给你送了份梨汤呢，给个教训就行了。”
“我知道，她天赋不错。”陆岚回想起之前查到那堪称完美的人生，但也只是堪称。
她可没有轻视别人的思想，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会在合适的时间尽全力给予致命一击。
再者，在这一行没有熬出头的天才数不胜数，多一个又能怎么样呢？
方雪盈倒没有什么表情，她对陆岚这危险又合法的思想已经脱敏了。终归她自己有打算，可还是提醒道：“这里是法制社会，我可不想最后隔着窗户看你。”
“放心，不会出现的。”陆岚将视线从手机上转移，微笑看向方雪盈，“你要不然先去那个餐厅等我一会？大概半小时。”
方雪盈睨她一眼，没好气问，“不是说今天不管他吗？”
“之前定的项目，没想到他们会过来。”陆岚将喝了大半的梨汤丢到附近垃圾桶，又说：“具体内容已经谈完了，就过去见个面。半个小时就好了。”
“要真就见个面问声好，为什么他不行？总不能到现在还要你带着他一个个认人，你要真是母爱泛滥不妨可怜一下你可怜的朋友我，给我介绍单子。”
陆岚微笑，她要怎么和自己朋友解释一个蠢笨自负的人更好操控呢？
算了，还是不要加深某些印象了。
“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陆岚竭力想要打消她这个想法，反倒被方雪盈拉住手腕往前走。
她说：“走吧，我还没见过蠢成那副模样的东西。也没见过像你一样不正常的。”
方雪盈心里不爽极了，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东西随随便便一个消息就要陆岚放弃别的过去，更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这个学妹也开始脑子不正常了。
她不是不知道压在陆岚身上的存在，那些古板刻薄恶心的思想就像是幼象脚上的锁链一样挂在她脖子上。也明白要摆脱那些无异于将原本的伤口重新割开……
“到底为了什么？”
脚步猛地顿住，方雪盈一脸严肃的质问。
“大概……”陆岚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在方雪盈愈发严肃的神情中道：“当然是为了银行卡里一长串的数字！”
“保证！实在不行你还是跟我一起出国吧？你正好可以去读个博，现在研究生的学历竞争力确实不大。”
陆岚想了一下，“还是……算了，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谢谢，她并不想去德国读博。
“对了，你现在毕业了吗？”
方雪盈神情狰狞一瞬，“延毕……”
“……”
嗯，她宁愿跟那些傻*打交道，也不要去德国度过那无法确定的几年。
陆岚生怕这人真一拍脑袋给自己寻摸上学校了，拉着人就往位于学校展厅走。
“你怎么现在才来……”李可话没说完，就与面前的方雪盈对视上。气势肉眼可见的降低下来，也不敢多说，侧身让出路。
“他们呢？”陆岚问。
李可：“我之前和他们聊了一会，这会他们好像去展厅里面逛了。你要不去问问？”
“所以，其实是你把事情办糟糕了然后才来找我是吗？”陆岚冷下脸，“你大可以当作没看到，是觉得和他们合作这件事能更让你受到瞩目吗？”
“我不是也想替你承担些吗？再说，不是你不过来的吗？我之前就问过你好几次了！”
“少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废话。”身体的不适让陆岚的心情本就不佳，现在李可的狡辩更是让她恨不能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但现在不行，她还要用那张脸拉资源。
“别气，咱们后面处理。”方雪盈握着陆岚的手紧了紧，抢先问道：“他们去哪个展厅了？”
“A区那边。”
陆岚拒绝了李可想要跟随的想法，并建议他去找之前那些人。
沿着展厅预留好的通道走过，占据整面墙的艺术品在此时不过是余光扫过的色块。陆岚屈指轻敲两下，然后在门内传出声音后推开那扇玻璃门。
“中午好，诸位。”
陆岚脸上是标准中又略显随意的笑容，全然看不出刚刚与李可对峙时的冷漠。
这变脸技巧让方雪盈看得啧啧称奇，不由想象自己要有这一手技巧那不得把那些老头骗得团团转？
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
中间女人略微坐起身子，带着黑色腕表的手朝着陆岚方向挥了挥，“行了，快过来。”
陆岚和方雪盈还没坐稳，就听女人问道：“你那什么老公不会就是你给我找的艺术指导吧？我不接受那种人接我的作品，我觉得他会把我的女主角改成胸大无脑傻白甜的！”
陆岚仔细想了一下，然后道：“我记得有明确说明是个女孩子，应该不存在性别出问题。”
女人坐直身子，开始对两人大倒苦水。从一开始那些人对自己的漠视，再到后面想要从自己手里拿东西还改不了的高傲模样。
仅是看着就足以让人想象出她刚才那些艰苦过程。
方雪盈剥桔子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这位需要讨好的作家在那些人嘴里都得不了好，那陆岚呢？
“嗯，这点您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任何违背您意见的存在，这一点请您放心。”
“可是你那位丈夫可是信誓旦旦的要加入的，你的意思呢？”
陆岚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圆润的支架在掌心留下月牙状痕迹。
她说：“不会的，前三个月他都有其他的工作。您的这一份上周我们就已经准备好了，不会有任何不相关的人加入，从始至终。”
“那就太好了，刚才我就一直在想要是真出问题了该怎么办。要真让我再去找可愁死我了，但幸好没事。另外，陆夫人其实可以更强势一点，有些事情本可以一帆风顺的。”
“好的，您放心，会一帆风顺的。”陆岚答。
女人又笑了起来，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陆岚。她虚虚抬起手，镜片下的眼睛弯起，她说：“你应该记得的是，你需要更强势一点。
不要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事情进展，也不要太高估个人。你先过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那张震惊的脸了。”
陆岚直到那扇玻璃门彻底关上脸才冷了下来，长叹一口气然后冲方雪盈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她那一单完成可以挣好多好多钱呢。“
“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方雪盈回想自己刚查到的，女人的作品确实出名，可真要达到陆岚说的好多好多钱是不是还差点？
陆岚小声将中间环节给方雪盈将清楚，方雪盈听完顿时拉住陆岚手臂说：“怪不得你不愿意去读博呢，我现在去学还来得及吗？”
陆岚：其实没有这个原因她也不想去读博，更不想去德国。
“放弃吧，来不及。”
另一间展厅内的气氛则要显得严肃许多，众人依次按照身份坐下。中间一圈老人说着话，边上艺术家与学生适时的捧两句，剩下的大多沉默坐在外围低头喝茶。
李可的位置属于中间靠外一点，即使这两年他隐隐约约有成为新一代第一人的风声，可在这种场合依旧没有他说话的份。
因此，当他看到陆岚两人进来并直接在另一边坐下时整颗心都在颤抖。
“啊，是李太太，是来找李老师的吗？”有人问道。
陆岚闻声看去，是一个有些眼熟但没有接触过的青年。她笑道：“不是，是有其他事情。”
那人拖长的声音惹人发笑，“那是累了来这里休息？这里一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是很方便让你在这里。”
陆岚将手中茶杯撂下，清脆的声音在宽敞的展厅内回荡。陆岚抬高了声音说道：“你不觉得你管的有些多了吗？”
李可一个激灵起身，恨不能一个瞬移到陆岚身边捂住她的嘴。可他没有这种能力，甚至他有些窃喜的位置也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我似乎没有让你帮忙开门吧？这里有标注不让进来吗？”陆岚那如同淬了毒一样的眼神让青年不由后退一步，
而他在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后更是更是恼怒，在坐下的瞬间给了李可一个肘击。
“女人就是没有一点大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