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弟买的菜,怎么会不好吃。”琰褚顺势低头扒拉两口米饭。
江霁吃完饭先去洗澡,等他换了一身备用的衣服出来,顾渝和琰褚已经挪了地方,在铺了地毯的卧室里坐在床边,地上放着酒,顾渝手里正洗着翻飞的纸牌。
“怎么玩?”江霁手上的毛巾揉着脑袋上的乱发,他记得好久没进行这项娱乐活动了。
“总共就三个人,怎么着...也要来个大一点的。”顾渝顿了顿,眼珠子从琰褚身上转到江霁身上。
江霁看着地上坐着的两颗脑袋,以他对顾渝的理解,今天晚上是想往醉了玩。
“对瓶吹,喝完开新局,先说好,自己能喝多少心里都掐着点,吐了可没人管,不准吐屋里。”江霁说。
“我申请三瓶白的作为上限。”琰褚提高了声音强调。
“玩不起啊。”顾渝把洗好的牌握在手心里。
“我,惜命,热爱生活。”琰褚没顺着顾渝的火激起来,说的振振有词。
“各位大好青少年朋友,玩个牌,至于嘛?”江霁抻了抻腿坐好,看着他们两个。
“圈。”琰褚翻出一张牌。
“A。”顾渝扔掉手上最后一张牌。
第一把顾渝开门红,江霁和琰褚各喝完一瓶白的,琰褚还把瓶子倒着拿。
这白酒度数不低,喝下去没几分钟,手里刚抓着新发的牌,脑袋已经有点晃,但是还好,他连牌上每个字母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第二局最后竟然是琰褚赢了,顾渝爽快地打开一瓶白酒,“咕嘟咕嘟”一眨眼全灌进了肚子,江霁手摸过白酒瓶,转头拿了瓶啤的。
“这算...算不算耍赖!江小弟,你不真诚啊...”琰褚晃着脑袋指了指江霁手里的瓶子。
“这算不算...算不算一瓶?”江霁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瓶,一点心虚都没有。
“不算...不算。”琰褚偏着头摆手。
“得了,一人一瓶,喝!”顾渝递给琰褚一瓶白的,自己也拿了一瓶白的,靠在床边闭着眼喝了起来,喝完扔下酒瓶子,就要去给琰褚扶着瓶。
半推半就间,琰褚喝完了第二瓶。
他扔下酒瓶子,看了看顾渝,又看了看江霁,最后盯着江霁看,看的江霁准备抬手揍他的时候,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住江霁的小腿含糊地嘟囔:“江大人,你怎么来了。”
“撒手!”顾渝被他这一跪给吓了一跳,拉着他就往外扯。
“江大人,是我呀,琰褚,”他整个头贴在江霁小腿上,突然回头大声喊:“别拉我!”
说完接着抬头看着江霁,继续摇头晃脑地往下说:“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头看看我,就一眼好不好...啊!”
顾渝的拳头落在琰褚的身上,接着他被拖到了一边。
江霁被吓得酒醒了一半,听见琰褚的惨叫声,才回过神来去拦顾渝。
琰褚被打了一拳,又很快被拖过去,只喊了那一声,开始自己哭了起来,边哭嘴里边嘟囔着刚才那些疯话。
江霁记得他上辈子好像没见过琰褚这样,怎么现在喝了点酒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扯了扯顾渝,看着琰褚小声说:“先让他闭上嘴巴睡觉吧。”
江霁走到琰褚身边,定了两三秒,才把手放在琰褚脑袋上,嘴里有模有样地唱了起来:“大乖宝,擦干泪,睡觉———。”
眼睛看着顾渝,这会儿都不清醒,也不知道会再闹个什么事出来。
不知道是酒精起了作用,还是他顺嘴唱的歌起了作用,琰褚终于是不哭了,乖乖地听他的命令,上床盖上被子睡觉。
江霁强撑着把顾渝从他床上弄下来到一旁的地铺上,给他盖了薄被,才躺上床睡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的太快,他还没回想起来全,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江霁是热醒的。
他这会儿看着顾渝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睡着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脾气是真的好,以前顾渝干这事儿的时候,他怎么没把他一脚踹下去,美的他。
再闭上眼睛,已经睡不着了,脑子里总绷着一根弦,万一琰褚醒了看见怎么办。于是江霁干脆准备起床,他整个人往外拽,身体向后移,一只手撑在地上,才终于从床上人怀里挪出来。
江霁把身上的衣服扯平,往洗浴间走。
原本还迷迷糊糊地闭着眼洗脸,一睁眼,镜子里他脖子下边到锁骨的地方红了一片,这还不是最让他窝火的,关键是,为什么他能睡的那么实,一点都不知道,就当是被狗啃了吧!他叹了口气,拿毛巾擦脸。
大夏天的,也没拿多余的衣服,江霁干脆把擦完脸的毛巾搭在脖颈上,虽然不能遮全乎,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他刚换完就看见顾渝起来了,穿个大裤衩子伸着两只胳膊就过来了,江霁还来不及躲,被结结实实的胸膛撞了一下,这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又抱着蹭了蹭脑袋,才撒开他进了洗浴间。
蹭脑袋的次数多了,江霁真怀疑顾渝是把他当玩具熊抱了,还是把他自己当玩偶给江霁抱呢。
走进卧室里,轻手轻脚地收拾昨夜留下的残局,江霁一抬头,琰褚正看着他。
“你醒了。”江霁打了声招呼。
“我昨天...喝的有点多,没麻烦你们吧?”琰褚撑着床坐起来,带着道歉的口气看着他说。
“还成,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江霁问。
“皮肉伤,只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看着吓人。”琰褚说着起床站在床边准备走两步,“嘶”的一声又坐了回去。
“咔”的一声洗浴间的门打开,江霁和琰褚回头,看到顾渝手里拿着毛巾,擦着脸走了出来。
在两人的目光中,他旁若无人地走到床边,拿起另一套从车里带上来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上半身的无袖背心穿完,开始解下浴巾,穿褐色工装长裤。
琰褚看着他扯下围在腰间的浴巾,里面果然穿了衣服,他就不信顾渝能不要脸到在他面前脱光换衣服,这对于他和江小弟来说,简直就是羞辱,有失体面,他好歹是KC的公子哥,怎么能这般肆无忌惮,毫不知耻?琰褚今天算是开了眼。
江霁双手摸着昨天夜里散在地上的扑克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琰褚都还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就走,倒显得有点欲盖弥彰的在遮掩什么,他和顾渝在外人眼里顶多算是关系好一点的兄弟,绝没有其他的,现在不走,眼神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瞟,他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奇怪的痕迹...手里的牌洗了一遍又一遍,好在顾渝只是正正经经地换了个衣服,很快结束。
等到三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们这才准备下楼吃饭,吃完饭继续赶路。
一下楼就发现不对劲,客店内只单单坐着几位身着黑色束装、背脊挺得笔直的人,一眼过去,都是练过的,此时江霁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来者不善。
只是不确定是冲他们来的,还是目标另有其人。
谁也没有说话,顾渝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地儿坐下,江霁和琰褚坐在他两侧。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等会儿万一打起来了,刀枪不长眼啊!”琰褚趴在桌面上,把脑袋往中间凑了凑,小声地说。
“坐好。”
琰褚坐正了身体,偷偷朝顾渝翻了个白眼。
顾渝朝店里拿着抹布擦桌子的伙计招了招手,他很快走过来,递过来一张菜单。
“几位吃点什么?”
顾渝接过来扫了一遍说:“一碗瘦肉粥,溏心蛋、蘸水牛肉各一份,来两碗六合甜酪。”
过了不多时,菜陆陆续续上了桌。
琰褚手里的叉子早已迫不及待,一叉子下去,举着一切成片的牛肉就要往蘸料里送。
一把勺子送了过来,捎带着一句讨厌的话:“你有伤不能吃这些东西,喝粥。”
琰褚忍气吞声地看着他叉的肉蘸了汁水,到了顾渝嘴里,他把粥嚼的咯咯作响。
“来,甜酪,你尝尝。”顾渝接过伙计端来的碗,放到了江霁面前。
江霁一脸看鬼的表情看着他,就差问:大清早的你在发什么神经。
一顿饭吃到最后,琰褚总算是把所有菜都尝到了,除了甜酪,一碗在江霁那里,他不好意思问,一碗在顾渝那里,他不稀罕问。
顾渝心满意足地看着江霁吃完两个溏心蛋,这顿饭才算吃完。
他们正欲上楼拿行李,原本那一桌子等了半天也没动静、正安安静静吃饭的人,“哗”一下子全站起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哪一个是琰褚?”其中一人问。
面前的情况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所以他们等在这里的目标是琰褚,再加上昨天晚上听到的,江霁心里已经有了三分猜想,他们这是在“请”医生治病。
他上前一步,笑道:“原来各位是在找我?我就是琰褚,你们找我有事?”
那人没接话,只是继续问:“你怎么证明?”
江霁差点没笑出声,他又坐了回去,才道:“都要抓我了,抓之前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是我双绝天下的名声不够响亮,还是你们有眼无珠,胆子不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