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雌虫挡下了阿德文·克劳伦斯的全力一击,他后退几步,咽下喉间的血腥气。
S级雌虫玩味的扬起眉尾,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位竞争者:“你很有勇气,卡斯柏。”
他露出不屑的笑:“你应该还没有被标记过吧…我闻不到你身上有塔兰的味道。”
“……”
格莱德温不语,只沉默的挡住了雌虫前进的道路。
“你是打定主意阻止我了?”
阿德文的骨翅咔咔作响,桑提斯皱起眉心,虽然乐于见对方吃瘪,但作为兄长的他更担心塔兰的身体状况。
“住手!这是塔兰的病房,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搏斗营么?!”
医雌左看看右看看,绝望的抱住了桑提斯的大腿:“呜呜呜翁戈尔上将,塔兰阁下的情况很危险,我们要和虫神争分夺秒的抢救阁下呀!任何一个虫都可以,只要他们不惧死亡。”
阿德文:“听到了吗卡斯柏,你现在主动退出还来得及。”
哈…?
格莱德温任由怒意席卷,他咬紧牙关答:“我是塔兰的雌侍。”
“雌侍又怎样,只要他想,就可以拥有无数雌侍——你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
“是么,但至少现在的你与他毫无关系,克劳伦斯上将。”格莱德温加重语气:“你无权染指塔兰阁下!”
砰——
两虫的骨翼突然毫无预警地弹出于半空交锋,溅射的冷火花化为星火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艺的硝烟味儿。
他们各自后退了一步。
医雌瑟瑟发抖:“请不要在医院打架!翁戈尔上将,您快劝劝他们啊…”
下一星秒,他差点被坠落的石像砸了个正着,石像头部落地转瞬即化为了堙粉,是桑提斯带虫躲过了一劫。医雌惊魂未定的道谢:“谢谢、谢谢您!啊———!”
他双腿一软,浑身不住的发抖。
桑提斯带给他的恐惧绝不亚于沦为军雌纷争的牺牲品。
雌虫的瞳孔已经彻底虫化成了无数针尖儿大小的复眼,眼球在眼眶里诡异的旋转,似是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离开这里。”
桑提斯的语速很慢:“守住入口。”
然而,另一边的两虫对此毫无察觉。
阿德文冷笑道:“卡斯柏,你至少是个A+。”
“有意思…虽然不知你与塔兰当初究竟签署了什么样的协议,但娶你无疑是个错误的决定。”
“让开!”
而格莱德温则兀自岿然不动。
“是塔兰选择了我,你就算再嫉妒…”他闪身避开了军雌的拳头,“再嫉妒也没用。”
“我是他的雌侍,整个帝国虫尽皆知!”
阿德文一拳锤飞了工作台:“闭嘴!”
“卡斯柏,你无法保护他,你敢向虫神起誓么?你对第十一军的袭击一无所知!”
雌虫眉心横添了几道阴影,始终无法释怀于塔兰近乎奉献似的壮举。
塔兰救了许多虫,那些虫如今各个活蹦乱跳,凭什么只有救虫者仍在生死一线间不断徘徊饱受折磨?
如果格莱德温与违心派有关…阿德文的眸色愈发阴冷,无论他知不知道阅兵式上的内幕,都不适合继续留在塔兰的身边。
——无法保护雄虫的军雌全是废物,第十一军的虫犹是。
阿德文的想法从未改变过。
“沉默了?很好。”他点了点头:“还不快滚开——”
格莱德温握紧拳头,倏尔抬眸:“以虫神的名义起誓!我没有想过伤害塔兰。”
“我会履行结合誓言的承诺,保护雄主,直到生命的尽头。”
阿德文差点笑出了声:“塔兰现在危在旦夕,你却说你保护了他?”
“卡斯柏,你的中校军衔是挖掘舰挖出来的吗?!”
“……”
格莱德温再度保持沉默,阿德文的侮辱无疑触动了大多数虫族军雌的逆鳞,可他没有立场反驳对方的一字一句。
你差点就做了违心派的刽子手,格莱德温,亲手葬送了塔兰·翁戈尔。
“是我的错…”
阿德文轻蔑地哼了一声,他推开木讷的雌虫,大步走向病房。
“等等!”
病房关闭的瞬间,格莱德温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翅翼的高频振动声扫过雌虫的后颈,千钧一发之际,格莱德温的肌肉记忆下意识的试图躲避突袭,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精准预料到了他后退的亿种可能。
格莱德温面部朝下,被狠狠按压在了地板上。剧痛让他短暂失去意识了一星秒,饶是有手臂作为缓冲,受力处依旧出现了一个巨型凹坑。
“咳、唔……”
踩在他头上的东区总指挥官慢条斯理地收回翅翼,任凭血渍弄脏了自己崭新的特种军靴。
鲜血模糊了面目,雌虫眼中一片猩红。他来不及思考更多,身体的反抗动作便如法炮制的攻击施暴者。
[别动。]
许是觉得踩的不够重,军雌又特意碾了碾,虫化后的高频声波沙哑又令虫不寒而栗。
桑提斯完全虫化了!
虽然没有进入机甲状态,但此刻雌虫的皮肤硬度几乎可以与机甲不相上下!桑提斯的信息素溢满了整间屋子,无比辛辣刺激的味道无不彰显着他的坏心情。
[你知道挖掘舰会发射光弹?]
这是一句用高频声波极难重复的问句,整整五星秒后,格莱德温才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他说。
剧痛再次爆发,军雌重重的踩了上去:[撒谎。]
[我、发、誓,我、不、知、道。]
格莱德温一个音一个音的回答,他费力咳嗽了几声,气管好像也全部充斥着血的味道。
[如果我撒了谎,就请虫神降下惩罚。]
[永远将我与塔兰分开。]
桑提斯重复:[永远?]
他歪了歪脑袋,黑色的虫纹如若潮水,于雌虫周身悉数浮现。
[你配么,嗯?]
桑提斯的虫化利爪穿透了雌虫的右肩,引得格莱德温因痛楚而闷哼。
[这是你宣誓的右手。]
[砍断,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
病房内。
阿德文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般纯粹的玫瑰花香了。
自塔兰成为本世纪唯一的S级阁下后,与他信息素同源的香氛便深受众虫的追捧。各大商家拼命研发与玫瑰味儿有关的产品,其中星光玫瑰更是时尚界当之无愧的宠儿。然而,市面上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玫瑰却没有一种能与塔兰的信息素相媲美。
阿德文如瘾君子般匍匐靠近,一旁的医疗光脑不停播报着雄虫信息素的震荡趋势,忽高忽低的浓度差异使他的呼吸也乱了规律。
明明距离极近,雌虫只觉得思念欲壑难填。
“塔兰…”
他吻上对方苍白的唇,吞下幅度微弱的出入气流。
鼻息相缠令阿德文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新鲜植入的虫造眼球填满了空荡荡的眼皮,炮弹的灼伤渐渐淡化为不明显的浅斑,再过几日大概就全部消失了。
塔兰躺在病床上,犹如任虫摆布的脆弱玩偶。阿德文爱极了雄虫柔弱的模样,这样的塔兰仿佛是他能够掌控的、只属于他一虫的存在。
即使阿德文也喜欢雄虫镶嵌宝石的锋利权杖。
别怕,塔兰,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衣物窸窣落地,病床完美支撑了双倍的体重。阿德文撑起上身,生怕压坏了雄虫。
需要、需要先解开塔兰的睡袍。
军雌极其罕见的脸红了,塔兰白皙的肌肤跃入眼帘,阿德文当即捂住了鼻子,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缓缓滑落。
太…太没出息了……
此刻的西区总指挥官扭捏的如同不知所措的新婚雌虫。
振作起来!阿德文,拿出你雌君课程获得满分的勇气。
在他的不懈攻势下,塔兰很快失去了最后一层防护衣。病房的温度适中,可阿德文仍担心对方受凉,因此他整个虫贴在了塔兰身上。
“雄主…”
阿德文迷恋的抬眸,讨好的吻住塔兰的喉结,孕囊被雄虫的温度彻底舒展了开,淡淡的雌虫信息素萦绕着塔兰,将他密密包裹。
好喜欢。
阿德文扬起脖颈,细细感受体内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好喜欢。
塔兰的一部分,塔兰的所有。
全部好喜欢。
S级雄虫的信息素不愧是绝佳的雌虫催熟剂,只消一点点便能令阿德文腰肢酸软,遑论是排山倒海般的玫瑰浪潮。
感谢虫神。
感谢您将塔兰带到这个世界。
阿德文的腺体吸饱了信息素,多余的玫瑰飞速混入了雌虫的血液脉络,他的心跳愈来愈快,动作也渐渐开始打颤。
“哈啊……”
随着孕囊开始无规律的急速痉挛,他的身形也颠簸的摇摇欲坠。虫精迸发的那一刹那,阿德文深深地绞住了塔兰。
想要留住关于塔兰一切的一切。
他的虫精,他的信息素,他的整个虫。
还有他的心。
雄主,您可否给予我一丝丝的垂怜?
阿德文难以支撑的倒了下去,两虫远远望去犹如一个缠绵的拥抱。
他被塔兰完全标记了。
认知里的喜悦后知后觉的涌入脑海,阿德文勉强抬头追吻塔兰的唇。
至少这一刻你在吻我,我愿意欺骗自己你是愿意标记我的。
塔兰…
“监测到信息素交融现象,两虫的基因适配度为67%,病虫精神海恢复度接近10%。”
治疗光脑发出了新的指示:“恭喜您!请继续进行安抚。”
“在病虫精神海恢复度达到50%之前,不建议停止进入孕囊。”
阿德文目瞪口呆,脸颊爆红。
还、还要继续进入孕囊?
他非常庆幸自己击退了其他竞争者,获得了独占塔兰信息素的机会。
雌虫抿了抿干裂的唇,痴痴地笑了。
久旱逢甘霖的那处无师自通的翕动,渴望接纳更多玫瑰香气。
满到饱胀,多到溢出来。
想要一只小塔兰。
阿德文顺从的蹭了蹭雄虫的下巴尖儿,“我想要一只虫崽,想要您的虫崽。”
“求您恩赐。”
“我们的虫崽会是整个虫族最漂亮的小家伙。”
他吻过缝合的眉骨,吻过新生的粉色肌肤,吻过塔兰身上每一道伤疤,吻过对方毫无知觉的银色尾勾。
塔兰·翁戈尔在他眼中即是最完美的虫。
数不清孕囊痉挛过多少次,久到雌虫的小腹已经微微鼓起,治疗光脑终于发送了最终赦令。
“精神海恢复度:49%。”
“请停止安抚。”
阿德文尚在极乐的殿堂中无法降落,过多的完全标记摧毁了他的神智。
快乐有时亦是一种折磨。
雄虫极轻极轻地动了动,谁也没有发现。
金色的精神触手隐隐漂浮,玫瑰信息素不再汹涌奔波,塔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什么也看不见。
“别…别动,你的眼睛暂时不能见光。”
雌虫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塔兰困惑地眨了眨眼,问:“……阿德文?”
雌虫顿了顿:“是我。”
“你…为什么…”
知觉渐渐涌入身体,塔兰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睡袍已然不知所踪,身上更是不知沾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那味道过于甜腻,他有些不适的低咳了几声。
“您哪里不舒服?”
塔兰摇头,“我很好,倒是你的声音…听上去哑哑的。”
雌虫慌乱中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您听错了。”
阿德文的动作令塔兰狐疑的皱起眉头,两虫相连的地方唤醒了雄虫的局部记忆,哪怕他瞎了、病了,也不会认不出阿德文正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