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雄虫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似是气极。
“从我身上滚下去…咳咳咳咳咳…滚……”
他越咳越烈,苍白的唇平添了几道深邃的裂口,渗出汩汩流淌的鲜血。
阿德文这才慌了神,他迅速离开塔兰的身体,胡乱裹起地上散落的制服。
“我是为了救您,塔兰…”
塔兰一阵一阵的瑟缩,明明病房温暖如春,可心底的冷意却无法温暖半分。
他听见自己镇定的说,你被完全标记了,那个虫是谁。
“……”
“是谁?说啊咳咳咳咳…”
“您,是您完全标记了我。”
塔兰的脸上血色尽失,听到答案时他反是笑了。
“跪下。”
雌虫顺从之至。
他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扇了阿德文一记耳光。
啪——阿德文的左脸立刻红肿了起来,显然肌肉松弛剂的余韵未散。
“痛么?”
“不痛。”
塔兰又笑:“很好,阿德文,你听好了。”
他残忍道:“我不会娶你。”
“不会告诉任何虫你已被标记,更不希望从别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如果你有了虫崽,我不希望他会出生。”
“当然,如果你执意需要虫崽,他只能是个没有雄父的孩子。”
“我不会认可你,也不会认可他。”
“我的衰弱和咳疾确实是身体问题,如你所见,”塔兰轻松道:“我罹患了基因衰退-C型疾病,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内就会衰变为D级雄虫。”
“你还愿意被我标记么?为一只D级雄虫生育后代。”
“哈…这将成为你一辈子的耻辱。”
“你有漫长的一生足够挥霍,而我多活一天就算幸运。”
“想想吧,年轻力强的雌虫与暮年的雄虫…”
“阿德文·克劳伦斯,你不会选择这样继续下去的。”
……
军雌彻底失去了思维能力,满心满眼都是“基因衰退”几个魔咒般的字眼。
塔兰,塔兰。
怎么会。
他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您明明是虫神行在凡世的使者,为何偏偏沾染了虫族最深刻的苦难?
雄虫覆盖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军雌已经泪流满面,只静静地微笑着,方才的歇斯底里消失无踪。
塔兰在等待一个答案已知的回答。
“我选择与您共度一生,那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
雌虫说:“我愿做您的脚下尘,阶上土。”
“只要您愿意相信我。”
塔兰掩唇轻咳,眉眼笑意如初。随意覆盖的睡袍滑下他的背脊,雄虫满不在乎的露出一身的亲密暗痕。
黑暗中,阿德文的眼泪浸润了雄虫足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