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无常大人。”苏酩总感觉谢必安又要把他讽刺一顿,说话都有点心虚。
阎远把手上的图卷递给谢必安,回身笑道:“小白怎么这会过来?妖盟应该很忙吧。”
“嗐,我也帮不了妲己姐。”苏酩挠挠头,“今天怎么在忘川河边聚着?”
阎远看着平静的河面,轻笑道:“这忘川河也不少年头了,如今人数比起几千年前多了不少,河面有些窄了,恐怕容不下太多亡魂。所以是时候拓宽河面,多修几条支流了。”
阎远句句不提战争,可苏酩清楚得很,一旦开战必定会有很多人死去,如今的忘川是窄了些。
有白无常在,苏酩实在不敢贸然提起花灯宴的事。就算阎远不说什么,白无常肯定不会愿意帮忙。
“苏盟主为何一直偷瞄我?”谢必安突然开口,反是惊了苏酩一跳。
果然,再小的动作也被尽数察觉,苏酩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
谢必安一步上前,眯着眼打量苏酩,不多时又微笑道:“盟主怪我在天庭出言不逊?您与公子关系不浅,若我不做出点表示,天庭怎会相信地府与妖盟真无瓜葛。还请盟主莫要怪罪。”
“呼……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怨我。”苏酩当真是被蒙得团团转。
谢必安一手抱着图卷,还不忘掩面低笑:“盟主说笑,就算我性情多变,还不至于如此疯癫。”
一旁的阎远也道:“谢叔叔很信你的,他不过是想确保地府无事。”
既如此……也好。苏酩正欲提起来意,忽然发觉一阵煞气袭来。大团黑雾从河流下游而来,飞速逼近苏酩所在。
此处是地府地界,谁敢在这里放肆?苏酩正要施法抵挡,却见阎远和谢必安半分异样的神情都没有,甚至林海都毫无反应。
奇怪。
苏酩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任由黑雾撞在桥面。随即,雾气快速散去,范无咎捧着绘制好的图样站在桥上。
原来竟是黑无常,苏酩心道不愧是曾经化作厉鬼的家伙,能有如此可怖的煞气。
“下游的图画完了,公子看看。”范无咎把图递给阎远,又小声道,“画得不如兄长好,公子将就些。”
苏酩自然不会妨碍阎远的正事,只安静在一旁等待。
谢必安轻戳着范无咎的额头笑道:“我身子不好,辛苦无咎了。你方才险些惊着苏盟主,快给人家赔不是。”
说完,谢必安又转身和阎远讨论下游的扩建。
本来苏酩还想解释说无妨,哪知范无咎回头便凶狠地瞪着他。这哪里像要赔不是,分明像要把他脑袋拧下来。
“无常大人这是?”苏酩不知什么时候又惹到黑无常,他连错在哪里都不清楚,更不知如何解释。
范无咎虽面色凶狠,声音却压得很低:“兄长和你说什么了?聊得那样开心!上次也是,他提起你就笑,说你有趣得很。”
开心?他莫不是对开心一词有什么误解,并不是笑着就叫开心哇!
“聊……没聊什么啊。”苏酩有苦难言,“就说到地府和阎远的一些事。”
至于提到他就笑,可能是谢必安觉得他傻到一种可爱的地步吧。
“公子?莫非……也是,罢了。”范无咎回头瞥了一眼无所事事的林海,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正色道,“兄长行事不按常理,我大约是错怪盟主了。”
苏酩还没回过神,他当然不知道范无咎究竟想通了什么,只干笑两声:“无,无妨吧。”
范无咎收敛起恶意,转身跟没事人一样笑道:“必安哥!我的画技是不是有长进!”
合着刚才的煞气还真是冲苏酩来的?他本觉得范无咎是不可多得的正常人,现在看来也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