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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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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芽凝眸望向苏木,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她不知是否该将所有真相全盘托出。他们虽未成亲,但于她而言,他早已是她的夫君。正踌躇间,苏木却已先一步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你要去南荒,对吗?”

顾雪芽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似是未曾料到苏木竟已经有所察觉,片刻后,她缓声道。“你都知道了?”

“若我不问,你打算瞒我多久?”苏木眸色波澜不惊,却隐隐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我……”顾雪芽一时语塞,她犹豫地思索着该如何将重生之事说清道明,才显得不荒唐,却不料苏木在此刻忽道。“我知你自责给我下此蛊毒,但你也不该为寻解药,便不顾个人安危独自前往南荒。”

寻解药?

顾雪芽一时无言,心中却暗自庆幸苏木还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她索性将错就错,不再提及寻找真凶一事。

苏木伸出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走吧。”

顾雪芽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去哪?”

“南荒路途遥远,难道我们就这般前往吗?”

“我们?”顾雪芽疑惑正欲询问更多,却见苏木已大步流星走在前方。她只得无奈抬步跟上,口中轻唤。“苏安宁,你等等我……”

而后二人顿步停在了人潮汹涌都集市中。

“南荒与云梦不同,昼夜温差如天壤之别,我为你备了轻薄纱衣和冬季的皮裘,你待会看看款式可喜欢。怕你睡不惯,我为你备了些你日常所用的寝具。还有,我托下人备了些你平日最爱吃的糕点,已经装好了,你看看可还缺些什么?”苏木滔滔不绝道,却见顾雪芽目光游离,似未听进半分。

苏木眉头微蹙,正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顾雪芽迈步朝前奔去,只留下匆匆一句。“苏安宁,这些你帮我决定就好……”

苏木疑惑迈步跟上前,只见顾雪芽已停在一药材摊前,眸中闪烁着如星般的光芒。“这是上等的还魂草,若是带回家熬药,功效定然非同凡响。”

“还魂草?能抵御风寒吗?”苏木沉吟片刻,若是这草药能医治风寒,倒也不失为一路上的良药。

“非也,此还魂草能助六旬老人心疾之症,故以此称为回魂草。”顾雪芽语气认真,眸中透出一丝医者的专注。

苏木:……

“爷,为顾姑娘准备的东西,顾姑娘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管家匆匆赶来,苏木看了一眼正专注研究药材的顾雪芽,轻叹道。“罢了,你且叫落落帮忙清点一下吧,她跟随雪芽多年,又是女儿家,更懂她的心思。”

另一边,人潮汹涌的集市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如风般穿梭,步履轻快却带着几分急切。

“小侯爷,等等我们……”身后无数仆从气喘吁吁地跟上。

“小侯爷,你本就染病,当在府中好生歇息才是,怎能出府门呢。”嬷嬷抹着额角的汗水,语气中满是无奈。

“嬷嬷,你可知京都迎娶姑娘入门,谁人的成亲仪式最隆重?”陆白忽地顿步,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小侯爷何故如此问?”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毕竟时至今日,陆白都尚未娶妻,他的婚事早已成了陆氏夫妇心中最关心的事,毕竟陆白却从未对任何女子展露过半分情意。“莫不是小侯爷有心仪的姑娘了?”

嬷嬷眉眼弯弯,笑意盈盈:“若是小侯爷想要迎娶姑娘入门,那自然会成为整个京都最隆重的仪式,毕竟小侯爷的祖父是当朝宰相,陆老爷和陆夫人皆在朝中为官,而小侯爷又是他们最宠爱的独子!”

陆白垂眸,似在思索这般决定是否会显得唐突,片刻后,他才轻笑道:“也不知她会不会同意我与我成亲。”

“小侯爷这般家世,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郎,那女子怎会不同意!”嬷嬷连忙笑道,语气中满是笃定。

“我方才听人说雪芽姑娘在此集市,你们可看到了她人?”陆白四处张望,眸中闪过一丝急切。

“小的们一路走来,不曾看见雪芽姑娘。”嬷嬷应声道。这时,耳畔传来管家的呼喊。“小侯爷,我找到雪芽姑娘了,她去了东街,据说那边在打铁花。”

“那我们快些去寻她罢……”陆白眸中一亮,立即迈步向前。

集市人来人往,苏木抱着一大堆药草,将其一一放入马车。顾雪芽心满意足地看着马车内的药草,眸中满是欣喜。

“这些药草可够了?”苏木抬眸,语气温和。

“足够了。”顾雪芽嫣然一笑,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走上前,柔声道。“夫君今日辛苦了。”

“夫君”二字如春风拂面,苏木眸中闪过一丝温柔,而后他缓步上前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顾雪芽的额头,温声道。“走吧。”

“去哪?”顾雪芽揉了揉额头,眸中满是疑惑跟上苏木的步伐。

“你不是最喜欢逛集市了吗?南荒可没有这样的集市,今日便好生逛逛吧。”集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苏木的声音却那般柔和。

“那就多谢夫君啰。”顾雪芽笑了笑,而后目光不自觉被前方的糖果子吸引,她顿步正欲开口,却见苏木已经迈步上前,买下了糖果子递到了她的手中。

顾雪芽咬了一口糖果子,甜意瞬间在口中化开,她抬眸望向苏木,忽道。“也不知十年后,我们还能不能像如今这般恩爱。”

苏木一袭白衣,步履从容,语气淡然却笃定。“自然这般恩爱。”

顾雪芽闻言,咬了一口糖果子,略显惆怅道。“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就怕十年后,你嫌我是个脸上有皱纹的老妇人。”她顿步,用手撑着脸,故作满脸皱纹的模样,眸中却带着几分调皮。

此时,集市上挂满了灯笼,灯火将顾雪芽的脸颊映得明媚如画。苏木望着此刻的顾雪芽,眸中满是温柔,而后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温柔地撩开了顾雪芽额前的碎发。

似是苏木的目光太过炙热,顾雪芽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却见苏木站在夜色中,一袭白衣如雪,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前方,似在思索要说什么,但短暂凝滞后,他只淡淡道。“那便十年后再说罢……”

“是同心结……”顾雪芽忽地欣喜迈步上前,只见一老人正用粗糙的手编织着手中的同心结。“姑娘,买一个同心结吗?同心结寓意永不分离,永结同心。”

“永不分离,永结同心,我喜欢这个寓意,那便劳烦老人家给我们两个同心结吧。”苏木上前付银钱,顾雪芽接过老人家笑脸盈盈递过来的同心结,将其中一个佩戴在自己腰间后,又将其中一个认真地系在苏木腰间。“如此便是永结同心了吗?”

“小心。”只闻耳畔传来苏木的焦急的呼喊,而后顾雪芽身子一顿,被苏木拽入了他的怀中。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顾雪芽抬眸,只见身后人潮汹涌,而她却被苏木稳稳护在怀中。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顾雪芽踮起脚尖,试图看清前方的情景,奈何身段娇小,只得被淹没在人群中。

苏木望着她焦急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抬眸望去,身姿挺拔,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在了前方的光亮处。“前面在打铁花,想看吗?”

他正思索着如何带她穿过人群,却听顾雪芽兴奋地说道:“我最喜欢看打铁花了!”

她不由分说地拽住苏木的手腕,拉着他大步向前。苏木微微一怔,却未挣脱,只任由她牵着自己在人群中穿梭。见她额头险些撞到人时,他便伸出手,轻轻护住她的额头;见她险些踩到石块时,他便不动声色地将石块踢开。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终于来到了铁花绽放的地方。苏木微微喘息,却在看到顾雪芽眸中闪烁的光芒时,似是十分喜欢看打铁花的场景,那一瞬,苏木只觉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

“苏安宁……”顾雪芽忽地轻声唤他,眸中满是憧憬。“希望十年后,我们还能这般恩爱。”

“希望十年后,我们还能一同观赏这绚烂的铁花,携手走过这长长的集市,吃最爱的糖果子,买同心结。愿那时的我们,依旧恩爱如初,就如此刻一样手牵手,永不分离。”

顾雪芽眉眼弯弯一笑抬眸望向苏木,眸中映出他清冷如月的面容,绚烂的铁花在夜空中绽放,苏木和顾雪芽手牵手在绚烂的铁花中唯美得犹如一幅画。

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伫立,静默不语地凝望着这一幕。在他如水的眸中映出铁花的绚烂,却掩不住眼底的落寞。

他垂眸,沉默良久,最终转身离去,背影孤独而决绝。

“小侯爷,那不是雪芽姑娘吗?雪芽姑娘身边那公子是谁,怎和公子的身段这般相似?”管家匆匆赶来,却见陆白已经转过了身。他在人群中搜寻许久,才终得以看清那抹落寞的背影,孤寂地穿过拥挤地人群。

而后,那抹白色地身影踏步坐上马车,如同一抹落寞的云烟,消失在了熙攘的集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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