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你们,你们三个?”嵇陟的脸色煞是难看,不可置信中夹杂着些许震惊,慌乱中又不知该如何招架,一向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太尉大人终是慌了神色,乱了心神。
陶邺一向恭谨谦卑的面上泛起了恣意狂妄的狞笑,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仿佛胡须都在恣意的颤抖着,“老夫才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如今你不是成王,而是败寇,你的末路到了!给我杀了他!”
陶邺神色狂狷,语气威仪,好似狂风席卷着乌云,怒涛裹挟着黄沙,他嘴角抽动,狂悖的笑了起来,好似一切尽在掌控之下,万里江山归于麾下,金戈铁马任其调遣,他是这南兮的主宰,最终的赢家。
“朕刚离开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如此热闹呢?楚怀琰郎君与美人们孰美啊?可有定论?”
众人如石化般,皆呈惊愕状。
只见皇上头戴通天冠,通天冠正前方高出的前壁称为金博山,金博山上绣着蝉纹,蝉目上镶嵌着珍贵的瑟瑟珠。他身穿七重天蚕丝绛纱袍,领缘垂坠着十二对金螭扣,云锦织成的靴筒上隐绣有金龙盘绕的暗纹。
皇上步伐凛凛,翩然而入,俨然一副帝王英气,深不可测的气度。他一改往日的昏聩,眼神清澈湛然,他身姿威风凛凛,行走间金玉撞击声玱玱悦耳。
他在众人面前立定,龙章凤姿,气势浑然天成,“曾有一小女娘跟朕说过,世人皆说人应有鸿鹄之志,可就算是鸿鹄,也应该时刻保持机警。鸿鹄展大翅,渡江海,过大沼,凌清风,追白云,自以为与世无争,乐的逍遥自在,但它哪里知道,下边正有猎人在张弓搭箭,已经瞄准了它。成王与东郡公还是百密一疏,千虑一失了吧?”
东郡公从刚刚的狂热与悖逆中回过神来,他嘴唇翕动着,呈不可思议貌,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皇上觑着他们,“壮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成王与东郡公大业未成,恐身先死,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陶邺死到临头无法推诿,只好如丧家之犬般乱吠,“我没有,是他,是嵇陟,一切都是他,求皇上明鉴!求皇上明鉴!”
嵇陟也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般,彻底的崩坏,“你竟隐藏得如此之深,陶邺,你这个小人,你不配为人,你这个贱种……”
皇上面色微凛,沉声呵斥到,“嵇陟、陶邺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把他们嵇氏、陶氏二族都押解到廷狱候审,嵇家七郎除外。”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嵇陟晦暗的眼眸光亮倏起,其中承载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七郎?是你?是你出卖了我?怎会?怎会?我是你父亲,是你的阿父!”
嵇翛如瑶阶琼树般仙姿玉貌,其琴音和鸣的嗓音淡然而起,“自古忠孝两难全,阿父既一意孤行,孤注一掷,我也只好大义凛然,选择忠君。”
侍卫立马上前,把他们押解下去,嵇陟面如死灰,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只得拼命的求得一线生机,“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七郎救我,为我向皇上求求情,七郎救我!”
陶邺知道必死无疑,他丧着脸,闷着声,任由侍卫押解带走。
嵇荛拼命的捂住手腕上的瑟瑟珠串,如今皇上佩戴于通天冠上的宝珠她居然在手腕上戴了整整一串,可见嵇府贪墨尤甚,堆金积玉。陶妙卿也是丢魂失魄,惶惶如丧家之犬。两府的家眷皆被押解带走,席上人人自危,从前那些攀附嵇陟的大臣们皆是胆战心惊,惶恐不安。
皇上朗然开口,“大将军桓逖,大卜玄七宸,黄门侍郎嵇翛,郎君楚怀琰,谋士刘瓒,皆是平叛有功,有赏!即日起,封楚怀琰为冠军大将军,刘瓒为光禄勋。”
五人异口同声、恭敬的应到,“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