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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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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钰欣与许小里并肩,在这熙攘的街市上流连许久,直至双足酸软,方才寻得一馆子歇下。

小二眼尖,见这二人有股清贵之气,难掩骨子里的不凡,面上立刻堆起热情好客的笑容,趋步上前,躬身一揖,恭声道:“二位贵客,里面请。可是需要用些茶点?小店乃雪原豹族经营千年之地,所备皆是本族风味,鲜少外传。”他目光流转,瞧着二人神色,又试探着问:“小可瞧二位气度,倒不似异境居民,莫不是远方来此游历的侠客?”

“嗯。”胡钰欣唇角微扬,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那可巧了!”小二闻言,眼中一亮,忙不迭道,“游历更该尝尝咱们雪原豹族的特色,这才不负此行。这是今日的食单,请二位过目。”他言辞恳切,生怕这等贵客被别家抢了去。

许小里刚要伸手去接,腕子却被胡钰欣不着痕迹地一带,食单便先一步落入她手中。

“女士优先的道理懂不懂?”胡钰欣斜睨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

“罢了罢了,你也就喜欢在我面前耍耍威风。”许小里看透了一切。

但没办法,谁叫对桌这位是他的未婚妻呢。

胡钰欣接过食单,目光如水,在上面缓缓流连。她指尖轻点,不多时,便已点了三五样精致的小菜,皆是那食单上标注着“特色”二字的,末了,又挑了几样甜糯的点心,方才将食单递回给许小里。

许小里接过,本还存着几分好奇,想瞧瞧这花钱向来大手大脚的女子,究竟点了些什么。这一看,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食单上,从热炒到凉碟,再到汤羹点心,竟被胡钰欣一人勾了大半,密密麻麻。

他何时听闻,那高高在上的暮苓狐族妖后,竟有如此好胃口?

“你点这么多,能吃完吗?”许小里担虑地问道。

“这不是还有你嘛。”胡钰欣淡淡地说道。

“你……”许小里气结,只觉得那吃瘪的荷包正在隐隐作痛,偏偏当着店小二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暗中将一个“你疯了吧”的眼神投向胡钰欣。

胡钰欣自然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控诉,却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对着店小二朗声道:“他今日乏了,便不点了。就按方才点的来吧。”

“好嘞!客官您放心,保管让二位吃得满意!”店小二早已是喜出望外,抓着食单,脚步轻快得如同脚底抹了油,边跑边喊,欢天喜地去后厨吩咐备菜。

“怎么?心疼了?”胡钰欣挑了挑眉,姿态闲适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那倒没有,但也快了。”

“嗨,”胡钰欣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多大点事儿。我还当是,咱们得在这雪原上找个活计,挣了钱才好走路呢。”

“妖后陛下当真是随遇而安,乐观得紧。”许小里由衷地感叹,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哭笑不得。

“这世道,作些‘妖’,活得自在些,才不枉费这趟人间走一遭。”胡钰欣说得轻描淡写,“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开心,便是最大的财富。”说罢,她便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那被夕阳染成金色的雪景,眸中映着片片飞舞的雪花,仿佛世间烦忧,皆与她无关。

许小里可没这份闲情逸致去欣赏风景,他心里正七上八下,手指在桌下飞快地摸索着荷包,估摸着里面所剩无几的盘缠。他暗自发誓,下次,下次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再任由这女人这般豪掷千金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惯着她,才让她如此肆无忌惮。

然而,转念一想,今日在这雪原之上,与胡钰欣一同游逛的这半日时光,确是别有一番风味,欢声笑语从未间断,连那扑面的寒风,似乎都变得柔和了些。胡钰欣的嘴角,自出门以来,就没真正放下过。若说为了这份难得的轻松愉悦,便觉得这花出去的银钱,倒也并非全然不值得。

但即便如此,那心疼的感觉,还是在他心头不住地啃噬。他自幼在拮据的人族皇宫长大,习惯了精打细算,这般挥金如土的快活,着实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或许,如胡钰欣所说,抛却那些无谓的束缚,随心所欲,痛痛快快地享受一番,也未尝不是一种活法。

***

人族境地边界,荒芜的山林边缘。

兰誉与胡瀚两人,总算从那幽深莫测的林子深处挣扎出来,抵达窟魔山脚下时,已是第三日的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际。

“兰誉,”胡瀚站在山林边界,望着远处肃杀孤寂的城墙,脚步迟疑,声音里带着几分挣扎,“我们……当真要回去吗?”

“我亦知,此非上策,”兰誉同样望着远方沉沉的城墙,长叹一声,“然,除了回去,你我二人,尚有何路可走?窟魔山终究是妖族盘踞之地,你我皆是人族,纵与暮苓狐族交情匪浅,可要我二人放下身段,前去索要庇护,恕我终究是拉不下这张脸面。”

“你说的有理。”胡瀚颔首,认同道,“若一味仰仗狐族,便如同将自身的把柄,亲手奉于他人掌中,日后只怕处处受制。”

“何况,”兰誉话锋一转,从宽大的衣袖内缓缓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子,瓶身晶莹剔透,其上却雕刻着几道扭曲盘绕、似蛇非蛇的图腾纹样,透着一股异域的诡谲之气,“我们此行,并非全无所得。”

“此为何物?”胡瀚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那小瓶,眉头微蹙,“瓶身纹样奇特,不似我人族所有,倒像是……林深蟒族的玩意儿。”

“是那日在幽界分别之时,林深蟒族妖王幽雨眠,特意赠予我的宝物。”兰誉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回忆,“当时他赠予时,并未细说用途,只言此物或许于我等日后有用。”

“蟒族妖王所赠?”胡瀚闻言,眼神骤然一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莫非,这瓶中装的,乃是蟒族独有的剧毒?”

“是蛇毒,却并非剧毒。”兰誉见胡瀚如此反应,便将那日在幽界与幽雨眠相遇、分别的经过,细细向胡瀚追溯了一遍。

***

深夜,幽界蟒族大殿之外,暮色四合,殿宇的阴影如巨兽般铺展。兰誉正欲转身,准备悄然离去,忽觉一股凉意袭来,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兰誉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只见那蟒族妖王幽雨眠不知何时已拦在面前,一双凤目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看透。

“妖王陛下,可是有话要对在下说?”兰誉敛衽行礼,语气平静,却难掩一丝警惕。

“你便是人族公主?”幽雨眠的声音低沉,带着蟒族特有的嘶嘶颤音。

“正是。”兰誉心头微动,知道这身份终究是瞒不过妖族敏锐的感知,便坦然点头。

“怪不得。”幽雨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缓步逼近,“先前你与那紫缨凑得太近,她身上强悍的妖力如同一层厚厚的帷幕,掩盖了你薄弱的人族气息,本王这才未能察觉。此刻你远离了她,这气息便清晰可辨了。”

“妖王陛下!”胡瀚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兰誉身前,“我二人确为人族,然此番随暮苓狐族妖后前来幽界,实乃报恩之举,绝无他意,还请妖王陛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二人。”

“胡瀚。”兰誉紧张地抓住了胡瀚的手。

这一细微的举动,却让幽雨眠的眸光闪过一丝异彩,她竟被这两人间不言而喻的情谊逗笑了,笑声驱散了方才的冷意。

“二位人族贵客,莫要误会。”她停下脚步,与二人保持了一个舒适的距离,语气也缓和下来,真心道,“本王亦无恶意,只是好奇,你们身为生来便与吾等妖族对立的人族,为何要与我们这般亲近?”

兰誉缓缓从胡瀚身后走了出来,迎上幽雨眠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只因我二人皆痛恨人族于千年前所犯下的滔天罪孽,心有愧疚,故而想方设法,欲图弥补,挽救些许。”

“好一个‘弥补’与‘挽救’。”幽雨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人族千年难遇的少年天才,兰誉公主果真明事理,有胆识。本王甚是欣赏,愿与公主殿下交个朋友。”

话音未落,她五指轻扬,凭空便多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子,伸出手,将小瓶送到兰誉面前:“此乃本王赠予公主殿下的薄礼,不成敬意。”

“这……”兰誉看着那小瓶,心中犹豫,这蟒族妖王赠予的礼物,不知是福是祸。但看着她真诚的眼神,终究是不愿拂了对方的心意,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入手微凉,兰誉轻轻摇晃了几下,只感觉瓶中似是装着某种液体,却看不真切。

“莫非是……”她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面上却不动声色。

幽雨眠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给了胡瀚一个示意安心的眼神。胡瀚会意,退到了一旁。

待胡瀚离开,殿外只剩下他们二人,幽雨眠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而神秘:“没错,瓶中装载的,正是本王亲自调配的一种……毒药。”

“毒药!”兰誉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手指一抖,险些将小瓶摔落在地。她惊惧地看向幽雨眠,面上血色尽褪。

“公主殿下莫怕。”幽雨眠见状,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了然,“此毒虽名为‘毒’,却不会伤及人族性命,只会使人体力在短时间内迅速耗尽,继而昏迷几个时辰,待醒来后,身无半分不适,毫无副作用。”

见兰誉心中担忧为解,幽雨眠便接着说下去。

“本王心中莫名有种预感,总觉得公主殿下他日定能有用上此毒药的一天。”她顿了顿,又郑重叮嘱道,“此物务必藏好,切莫落入他人之手。且此毒剂量,仅够一人一次使用,公主殿下须得思虑周全,究竟要给何人使用。”

“在下明白。”兰誉郑重点头,将小瓶小心翼翼地藏入衣袖内兜深处,贴身放好。这神秘的礼物,如同一个沉重的秘密,被她带出了林深处的幽界,带出了危机四伏的窟魔山,带入了未知的未来。

***

“如此奇毒,你心中可是已有计划,要如何使用?”

“我心里,早有个人选。”兰誉并未直言,只是轻描淡写地答道,然而那眸光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利,却已将她的心思尽数泄露,胡瀚心头一动,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一想到窟魔山脚那密密麻麻般驻扎的人族军队,胡瀚眉头紧锁,沉声道:“可仅凭你我二人,纵有此物,又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绕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将士把守,潜入那戒备森严的城内?更遑论,进城之后,又当如何辗转周折,再溜回那人族皇宫深处?此事非同小可,若无万全之策,绝不可鲁莽行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每一步,都需周密的计划,容不得半点差池。兰誉与胡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心。

***

另一边,轩辕殿内。

霜残长老尚在闭关调养,而落乌长老与夜影长老,此刻却马不停蹄,正为即将到来的妖王与妖后大婚,忙碌得不可开交。

这等盛事,于暮苓狐族而言,乃是苦等千载的吉日良缘。纵然胡钰欣一再言说一切从简,但狐族上下皆认为,如此天作之合,岂能草草了事?必须得大操大办,方显对两位陛下的敬重与族中喜庆之气。

为此,落乌与夜影二长老昨夜几乎是秉烛夜谈,废寝忘食,潜心推敲着每一个婚礼的细节,从礼乐的编排到服饰的纹样,无一不细细考量。待到晨光熹微,方才拖着沉重的身躯,顶着两团浓得如同墨汁泼染般的黑眼圈,从书房中走出。甫一现身,便急召狐族上下各级仆侍,将连夜拟定的繁复计划逐条宣读,命他们务必依计行事,不得有半分差池。

尽管已是三令五申,将诸事交代得明明白白,但这二位长老却依旧放心不下,并未回房歇息,而是亲自披挂上阵,当起了监工。一个巡视东边,一个督察西面,分头严密监视着狐族上下的一举一动。但凡发现有谁稍有懈怠,或是哪处布置未能尽善尽美,立刻便是一顿严苛的责罚,绝不姑息。

一时间,整个狐族都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竟不亚于当年苏紫缨闭关出关前,那场盛大的祭祀仪式。

只是,在这片忙乱与喜庆的海洋中,却有一妖,始终如一地置身事外,对这等天大的喜事,竟显得漠不关心。

“那老狐狸,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夜影长老烦躁地踱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显然是又去祭司殿打探消息,却吃了闭门羹。

“回夜影长老,祭司大人尚在闭关当中,未曾出关。”一个侍卫恭敬地回禀道。

“这老狐狸又闭什么关?大婚在即,他倒好,躲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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